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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所吴文涛副研究员著《北京水利史》由人民出版社出版

    历史所吴文涛副研究员著《北京水利史》近日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全书共九章,30万字。
    众所周知,北京缺水。尤其是水资源的匮乏和河湖水系的萎缩,已经成了北京城市发展的“卡脖子”问题,严峻的水资源形势,与北京城市大发展的时代要求存在巨大冲突。
    然而,从城市早期的水源丰富到今天的水源危机,是有一段漫长的历史过程的。其间,除了气候变迁之类的客观因素外,不合理的水资源开发和利用,城市的“超载”发展和周边地区森林植被的人为破坏等因素,是导致这一变化的重要原因。透过水利开发与北京城市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可以直接观察到这种历史变迁的来龙去脉。新近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北京水利史》一书正是抓住了这一视角,给我们呈现了北京城用水的历史。
    一方面,北京城市的形成与发展离不开水利开发:蓟城时代,修戾陵堰、车箱渠引永定河水开发农业,利用莲花池水系修筑蓟城城池;元朝以后,将城址由莲花池水系向高梁河水系转移;为解决都城漕运开凿通惠河,使京杭大运河成为南北大动脉;明清以来,更是出于都城布局、漕运转输、农业灌溉、生活用水及城市排水、园林美化及防洪防涝等目的,对河湖水系进行着各种整理和改造。另一方面,历代持续不断的水利开发和城市建设,又不断改变着城市水源状况和原本自然的水环境,使其越来越人工化、越来越失去自然生态属性。这一过程中,不乏合理利用、有效改善的宝贵经验,如元代纳什刹海入皇城,使帝都增添山水园林特色;明清时期西郊诸多园林的开辟,既充分利用了当地水源,又有效蓄积、涵养了水源,并拓展了城市空间与功能;元代白浮堰的开创与清代瓮山泊的改造,为京城开辟新的水源拓展了思路;一些大型皇家囿苑的兴建,如南郊的“下马放飞泊”、“南苑”和通县西南部的“延芳淀”、“柳林甸”等,合理利用河湖水系,改善了区域生态环境,等等。但同时,也有许多值得吸取的教训。比如:人与水争地问题,农业和城市用地占据了大量原本的河道、湿地和湖泊;再比如:为了杜绝水患而束缚永定河的自然摆动和延伸,改变其流域生态;还有,为了漕运而将所有水源“赶尽杀绝”,汇聚北运河,等等。《北京水利史》正是将北京发展历史进程中的这两方面加以系统展现,揭示它们与城市发展之间的相互关系,对于今天的我们吸取历史经验教训,懂得去协调发展与环境的关系,继承与完善既有的自然和人文风貌,无疑有着直接的指导意义。
    2008年北京成功举办了奥运会,使得北京这座历史文化名城进一步走入国际视野,城市的现代化建设与生态环境问题也就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后奥运时代,北京市提出了建设“人文北京、科技北京、绿色北京”的发展规划,如何在这新一轮的城市建设热潮中,协调好城市建设与保护环境之间的关系,使北京成为既有优美人居环境,又有浓郁古都风貌的新型、现代化大都市,成为规划中最核心的问题。由此,特别需要我们从历史的时间尺度和城市生态学的空间角度出发,系统地研究和总结北京城市发展与地区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给出具有参考价值的理论指导。《北京水利史》在这一现实背景下出版,是学术关注现实、深入实践的结果和反映。该书从历史学、地理学、城市学和水利学的综合角度,关注历史时期尤其是北京进入大规模城市建设(元、明、清直至近代)时期的水资源利用与城市发展之间的关系,不仅可以对北京城市建设提供历史经验教训和科学依据,而且可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对人地关系的历史研究也具有不可忽视的学术意义。
    水是生命之源,也是人类社会不可或缺的宝贵资源。当社会发展到较高阶段之后,人类从早期被动地利用各种天然水资源,转变为借助某种技术手段主动寻求改善水资源的利用方式和效能,保障满足饮用、灌溉、航运以及利用水流作为生产动力等方面的需求,防止洪水泛滥或气候干旱造成的灾害。围绕着水资源展开的这些旨在兴利除害的活动,就是人类的水利建设事业。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生活追求的上升、环境问题的严重,水利事业的规模和水平也在不断提高。水利建设的推动力与可行性,通常与政治、经济、军事的需求以及技术上能够达到的水准等因素密不可分。在这个意义上,水利成为一定时期的社会发展与人类智慧的标志和反映,水利史也就成为人类在政治背景、经济实力、军事需求、技术水准等影响之下创造的,通过顺应、利用和改造自然实现趋利避害宗旨的一部生动鲜活的专门史。在水利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今天,一方面,水利事业并不仅限于工程建设,而是越来越普遍地与社会的、经济的、资源的和环境的影响联系在一起。水利建设的成败得失,不仅取决于认识水的运动和建筑物安全的种种因素,也直接受到社会、经济、环境、资源等条件的制约。在人类对自然呈现无穷威力的今天,对于综合环境演变、工程治理、政策法规、管理体制与减灾方针等方面的研究也越来越迫切,尤其是人类大规模改造自然所产生的对水环境的影响。而有关水利的历史研究告诉我们,水利工程及其技术的出现和发展正是人类改造自然的结果和体现,人与自然间的相互作用在水利历史的发展中表现得尤为深刻。对人类水利现象做历史的研究,无疑对建立一个包括人类活动在内的自然界的统一景象并由此加深对自然的理解,具有独特的优势。另一方面,对历史上的水利现象可以采取不同的分析模式,既可以围绕工程技术或农田水利来考察,也可以从水利社会史方面来探讨。在当前社会背景和学术诉求下,后一思路似乎更值得借鉴与提倡,即将水利与自然环境、社会经济相联系,作为考察传统社会的一个视角,从而使水利史具有了超越水利本身的研究意义。北京历史上的水利问题研究,既是水利科学史上一个地域性的研究,也是北京专题史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方面。因此有关水利、环境和北京史领域的专家都曾有较多的关注。
    该书在探索北京城市发展的历史与其水源供给及水利开发之间的密切关系过程中,特别关察到一些重大的水源利用和改造工程对北京城市水源状况、水环境乃至城市的面貌的改变。历史上的重大水利工程通常是应当时之需而建,在一定时期内往往具有显著的效益,但其负面影响却要在更晚些的历史时期中显现出来。从大历史、大空间的尺度观察一时一地某项水利工程的作用与影响,才能有更为客观、准确的评判。鉴于北京城市水源问题发生的起始是在元明清以后这一历史事实,本书重点探究了诸如开凿通惠河及永定河筑堤之类重大水利工程与北京地区水环境变迁的关系,客观、全面地评估了它们对于今天北京城市水系格局的深远影响及环境效应。
    其实,该书并非专门探讨水利工程技术方面的著作,而是从水利史的角度研究北京城市发展的历史脉络,分析历史时期人类对自然环境改造利用的功过得失,探讨北京城市发展过程中的经验教训。通观历史,人类与水一直存在着既适应又矛盾的关系。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发展,人与水的矛盾也在不断变化,需要不断地采取水利措施加以解决,而每一次大规模的成功的水利实践,都会进一步提高水利在人类发展过程中的重要地位,从而更深刻地影响和改造自然。
    作者吸收借鉴了历史地理学、水利学、环境学等相关学科的理论与方法,用以评估历朝历代水利建设对北京地区历史时期水环境的影响,希冀提供有助于促进当代北京可持续发展的理论成果,为古都北京的研究展现一个新的学术视野。